“不是的!琪酱并没有……”
病房内,听到陈祎的话,樱小樱玖辛奈下意识的挡在了葛琪琪的身前,想要为她辩解,后者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拦在她面前的樱小樱玖辛奈,以严肃的目光望向陈祎道:“喂,你这家伙,我不会向你说出‘你又知道什么’那种幼稚的话语,但我同样不认同你了解了完完整整的我们,我们过去所经历的一切,你不过是通过旁观者的角度以更加旁观者的身份所了解,而真正的我们,隐藏在那躯壳后真实的我们,您不过是看到了那流于表面的部分。
的确,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中,有的东西的确是我们的咎由自取。
因为我可笑的自尊,害得妹妹们要陪着我一起蜗居在那种简陋的筒子楼里。
因为我可笑的自尊,小奈不得不牵扯到那种事情中去。
因为我可笑的自尊,也拒绝了许多想要向我伸出援手的人。
关于这一点,我也曾痛苦过,悲伤过,后悔过,明明无数次的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明明摆脱现状的方法那么多,但我却因为那可笑的自尊放弃了,多少次,总是在身心俱疲时这样想,啊,当初要是接受了该多好?要是顺势就同意了该多好?很容易的吧?反正我自己也是伪装起来的虚假之物,那么变得更虚假又怎么样呢?
但是啊,但是……不可以这样子啊!”
少女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甚至不同于之前被我弄哭的任何一次。
“那个人也是,明明只要接受那个男人的提议就不会被打,明明只要协助那个男人,我们一家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甚至,在被那个男人算计怀上我时明明可以向那家伙求救,明明知道纵使是那样的她那家伙也会接受,却还是选择嫁给了那个男人,到了最后甚至还抱着那样可笑的自尊舍弃掉了生命!
好恨!好恨!我好恨啊!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
可是啊,可是,明明那么恨那个人,在想到她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起她的温柔,想起那温暖的怀抱,想起被爱的感觉,所以,真的不能舍弃,真的不能舍弃掉啊!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留给我最重要的遗物之一啊!”
“琪、琪酱。”
泪流满面的少女回过头,微笑着握住了同样泪流满面的另一名少女的手:“对不起,小奈,所以,请原谅我的任性,纵使你真的要与我绝交,我也依旧会抱持着这样可笑的自尊活下去。”
樱小樱玖辛奈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是琪酱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陈祎静静地看着十指交握的少女们,仰起头再度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的,明明都说到这份上了,给我干净利落的放弃就好了啊,这样的话,我不就没有任何借口不去管你们了吗?”
迎着少女们疑惑的眼神,陈祎摊开了右手掌,将那细密的掌纹展露在她们面前:“自尊可笑吗?至少在我看来,坚持自尊这一点,身为人是没有错误的,只有舍弃了人格仅仅顶着‘人’这种称谓的哺乳动物,才不需要自尊,才能在如同禽兽一般依靠欲望本能活动的过程中毫无廉耻。气节与血性,才是作为人的立身之本,舍生取义这一点,也许在某些人来看是不知进退,刚直易折,但从狗洞子里钻出去的人,还是人吗?
我并没有否认你们的自尊,因为这至少证明了,你们的初心未失,这种在大多数成年人看来最可笑的东西,恰恰是他们真实的内心最嫉妒、最想毁去的东西。
但有一点你们要搞清楚,所谓自尊啊,并不意味着自以为是的自命清高。
什么是自尊?要求他人,集体和社会对自己尊重的期望,这便是自尊,那么问题来了,他人、集体和社会凭什么尊重你?就因为你是社会人?呵!别笑死人了。
首先,身为弱者,别谈什么自尊,因为弱者,连谈生存权的资格都没有!而你们,现在在我的眼中就是弱者!
短浅的视野,有限的善恶辨识能力,弱小的社会生存技能,虚弱的社会人际关系,加上连这个世界真正的恶都没有看到过的懵懂眼神,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谈自尊?!
‘落后就要挨打’的时候,‘师夷长技以制夷’不是可耻,恰恰这才变强的途径,也只有在这一过程后仍能够不变初心的人,才能够真正的称得上是自尊,而这一点,你们做到了吗?葛琪琪,演员的自我修养是什么?樱小樱玖辛奈,马上给我计算出现阶段机车发动机能够达到的最快理论转速,答不出来吗?那么光凭这一点,我便能毫不留情的鄙视你们!
其次,自尊不是你一个人在那抱持着自己的底线大谈自爱、自强,而是在与他人共事、相处的过程中才能体现出来的,人这种生物,本就是社交动物,离开了社交,你让别人怎么尊重你?又通过什么来尊重你?你们这两个家伙对墓园应该都不陌生吧?那么告诉我,除了你们的亲人以外,你们对周围的其他亡者有什么印象吗?也许他们生前是受人尊敬的国学大师、商业巨子,但在亡故后,除了与他们有社交关联的人们,又有几人记得住他们呢?说句难听的话,在几代以后,他们的朋友、亲人还有几人能够记得住他们都不好说。”
葛琪琪闻言,抹着眼泪有些不满的道:“老师,你这完全是诡辩吧?而且你问我们的东西我们也许现在不懂,但不代表以后不懂啊?只要通过学习就能够知道了吧?”
“是啊?只要通过学习就知道了,那么,脱离开学校的你们又要怎么学习?自学也许不错,但却要走不少弯路,甚至南辕北辙。请教他人当然也可以,却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臭皮匠常有,诸葛孔明之流可不常有,当然,学校里未必没有‘臭皮匠’,但至少数目上还是‘诸葛孔明’比较多吧?再加上你们可没长着能够鉴别‘诸葛孔明’的慧眼,若是走错了路,要绕回来可不容易。
另外,进入到社会后,大部分人都已经定型,按照OO宝贝的说法,那便是进化到了究极体,而相对而言才不过成长期的你们,又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和他们谈社交?说句不客气的话,仁善者只会把你们当天真的后辈,邪恶者则会把你们当成好骗的肥羊!而相对而言,在学校里同为成长期的家伙们才有可能成为你们社交的对象。”
听到这话,两人的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嘲讽的冷笑:“呵!什么啊?这套说辞,到了最后还是要劝我们回学校去啊?”
陈祎却同样摆出嘲讽的冷笑,轻轻晃动着竖起的食指道:“你们两个臭小鬼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一开始就说了吧?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管你们一个两个去死啊?只是,身为教师的职责,教书育人可是我的本职,而你们,刚刚好没有放弃为人,仅此而已。”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又算是什么啊?!”
“啊,关于那些话,听过就算了吧?没打算让你们去记住什么,当然,如果你们根本不打算听,你们也不会记住什么,你可以当做是身为教师的我对你们的最后努力,也可以当成是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为普通人的我的大倒苦水,总之,没打算去给你们灌输什么在你们自身认为不好的东西,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很多时候,人们总得去经历或完成一些自身不情愿或在自己看来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便是所谓的命运。”
最后的话语,没有讽刺、没有鄙夷,更没有劝说与激励,陈祎只是这么静静地与她们对视着,良久,也不知是谁先笑出来的,又抹了一把眼泪的葛琪琪噘着嘴不满的道:“什么啊?那种暧昧的说法,完全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废材教师嘛!”
另一边,樱小樱玖辛奈亦是扯着嘴角再度露出桀骜的笑容,虽然那张哭花的脸上实在让人感受不到什么桀骜就是了:“关于这一点,我完全赞同呀!”
“喂喂喂,你们两个,按照剧情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瘫软着跪倒在地,摆出难看的哭脸回头45度,抽噎着来一句‘教练,我想打篮球’嘛?”
“别把我们当成是浪子回头的不良三分射手啊!”
葛琪琪羞愤的冲着某人怒吼道,然后,三人在对视的过程中再度笑了起来,然后,少女们这样说道。
“我决定了!”
“我也决定了!”
相视一笑间,两人的十指再度紧扣在了一起,只剩下某人迷糊的眼神:“哈?你们决定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是秘密额(呀),老师。”×2。
“喂喂喂,到底决定了什么?给我说清楚啊,你们两个臭小鬼!”
病房外,倚靠在房门一侧的薛晓雪同样露出了微笑,随手将手中的鲜花交给身旁的黑衣女保镖,少女背着双手迈着略显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巴尔斯,之后帮我把鲜花送给老师吧。”
扎着黑色的马尾,左眼带着骷髅眼罩的巴尔斯的疑惑的看了看少女交到自己手中的花束道:“二小姐,不进去吗?”
“啊,已经没必要了,道谢的话,回了学校一样可以,而且这种时候,去打断的人会遭天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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